啊！我们的演员！

我在她俩中间瞪大了眼，王爱玲注意到我的表情，笑了出来，我一定是看起来很滑稽。另一个女人是萧莉璇，是女人没错，都二十出头了，虽然外表看起来真的很像小妹妹。

这两个女人，年龄相差大约二十岁，曾在电影《真爱好妈》中演母女，如今在《青春，你好！》也一样。此刻这两个年龄、资历十分悬殊的人，正像平辈一样地讨论演戏。王爱玲居然还在为两周前的一场对手戏纠结，大略是说没让萧莉璇发挥好。我心想，这事不是过去很久了吗？还需要纠结吗？倒是由萧小妹妹来开解王爱玲，谈吐完全不像这个年龄的人。

我之所以瞪圆了眼睛，是因为这两人的热情和专业超乎了我原先的想象；而我之所以会坐在她俩中间，是因为我演萧莉璇的爸爸，此刻我们刚演一场戏，正在休息。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初哥无法参与谈话，只得静静旁听学习。我偶然插话说拍戏好累，她们说这算什么，拍《真爱好妈》时半夜收工、天未亮又得继续，但那创作带来的成就感让什么都值了。讲到这里，这两人的眼睛都在发光。

一年前我只是这部电影的观众，一年后居然和两位主角在同一个拍摄现场，近距离感受大家的工作态度，视角完全不一样了。我参与了一场群戏，镜头需以不同取角拍好几次，演员得重复表演；我特别注意到几个资深演员每次重演时，表现、节奏几乎都一模一样，不只让我这种新手知道何时做反应，大概也方便后期剪接。这就是传说中的专业吗？

我也和其他演员聊天，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当全职演员，收入太不稳定了，难免需要兼职，但他们始终在观察人生百态，老想着那些细节也许在哪天就能套用在表演里头。不管他们在做什么工作，演员的魂始终都在。我对某个前辈演员诉苦，说接下来我们要连续三天拍通宵啊，好可怕！但他给我的反应居然是：好玩的呀！

此后，如果有谁再批评“本地演员”如何如何，我会跳出来反问：你在说谁？你怎能把单一批评套用于整个行业里的所有人呢？我国影视业规模不比外国大，这里的演员练兵的机会不比外国演员多，但他们的热情与执着不容蔑视。下次你遇到哪部本地影视作品，希望你会打开心胸好好观赏一下，这将是给剧组和演员最大的鼓励。话说《真爱好妈》上Netflix了，值得你去看看。

2024.05刊于中国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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