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反霸凌，还是反言论自由？

惊闻政府规定主要社媒须申请营运准证，表面上的理由是借此让社媒严管网路霸凌，导火线是前阵子一印裔网红不堪霸凌而轻生。但，这说得过去吗？假设我开咖啡店，偶然有客人进来撒野，于是我从此就必须每年申请更新准证，向政府保证不让客人乱说话——这合理吗？我又怎能做到不让客人乱说话呢？

以脸书为例，它并不是没在控管负面言论这方面下功夫，最近你很可能已经历过自己或朋友的贴文被删，就因为里头用了个“死”字。这肯定不是人类管理员做的，必是AI，人类断无法处理那海量讯息。尽管AI频频错删无辜贴文，但也可看出脸书确实在努力确保用户遵守使用守则。

AI做不到滴水不漏，”死“字不能用那就改用S代替，用户总有变通的办法。你看到一则仇恨言论浮现，并不代表脸书没做工，说不定背后它已筛掉了另外千百则。另举脸书打击假帐号为例，在骗徒开户时就已经把他挡掉了，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，总有骗徒成功绕过防线，我们不能因此否定脸书下过的功夫——每个季度它挡掉逾13亿个假帐号。

那么，政府要社媒持照营运还有什么意义呢？破坏言论自由，阻碍资讯流通，制造麻烦和混淆而已。我的立场并非捍卫社媒，而是捍卫人民如你我。在任何平台，搞破坏者必是少数，绝大多数用户都在正常摄取资讯，分享意见和日常；此外，商家用社媒行销，媒体发布新闻引流。

政府应该为了平台上漏网的几个搅屎棍，就对平台罚款吗？政府能禁止它运营，进而影响百万人的言论自由以及商家的操作吗？如果不能，这准证要来做什么？你想象一下，因为有一则负面言论疯传，结果突然不许用WhatsApp。另外补充一下：WhatsApp是不可能控管讯息的，因为点对点加密，它根本不知道我们在传什么。

若政府一意孤行，社媒唯有配合。为了降低受罚的风险，只好更加严管言论，任何“疑似”负面的讯息都先拦截，给用户制造更多不便。此外，那些不利于执政党的言论，也极可能在法令的压力下被消音。

这准证不过是把执法的责任推托给社媒而已。没有反霸凌法，以致女被告罚款一百令吉了事，那就应该立法修法，然后严谨执法。假设在我的咖啡店里有人闹事，那就该对付闹事的人，而不是叫咖啡店兼做警察的工作，这不是最浅显的道理吗？别碰社媒，我们还要继续用它来批评政府。

2024.08刊于中国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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