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算我是闲角

我度过一个奇妙的周末，没有休息，连续表演两天。星期六我演出《猛男是如何炼成的》脱口秀，为此我神经紧绷了整个月，所有能量当晚释放，像超新星，整个剧场笑声不绝。表演结束后，观众排队让我签书、合照。我心里是满满的感恩，虽不至于把自己当明星，但那晚我确实是主角。

翌日，我去拍连续剧，工作时长八小时，对白仅仅三句。我连配角也不算，主角应该要有个爸爸，所以这个角色就该在画面上出现一下；既然出现了，那就搭几句话吧！演出过程非常无压，三句对白罢了，前一晚我得记住整个小时的内容呢！

这两天的情况乍看对比非常鲜明，前一天我是主角，说自己的人生故事，聚光灯都照在我身上；下一天我在成就别人的剧情，衬托别人的演出，在镜头的边缘出入。那我是不是该为“降级”而嗟叹呢？呵呵，不。先想想：主角是干什么的？

主角是在某种演出中最具备相关表演能力、付出最多的角色，他的终极功能始终是：服务观众。在脱口秀中我是主角，在那个场子里我最能把逗笑观众这件事情做好；在连续剧里我虽是闲角，也一样有娱乐观众的责任。闲角做得不好，会影响其他演员的表现，搞不好还会让观众出戏，糟蹋了整个剧组的努力。

闲角也有闲角的重要性。显然我说的不只是表演，人生和工作亦复如是。对于某些事情来说我是最佳领袖，那就该带领团队冲锋；但若换了个状况，我便不该执着于当主导，也要懂得做个优质的追随者。

还记得我第一天拍戏时，多做了一个剧本里没有指示的动作——把筷子放下来说话。我本以为那句话很沉重，应该要这么表现的，但导演很快就指正了我。然后我就懂了——这不是我的作品，我是这个作品的一部分，我的任务是成全这个作品。

有时候你是主角，有时候不是，不管站在哪个位子，都要把本分做到最好。最后做出来的那个成果，始终是要服务某些对象的，无论是观众还是顾客；能让这些对象满意，才是真正的成就。当脱口秀主角也好，演连续剧闲角也罢，一样的。

2024.06刊于新生活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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