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种族歧视的华人房东

一些华人，一边争取国家的公平对待，一边暗地里歧视其他族群。暗地里？有时候是明目张胆的，比如最近印裔青年帝维.苏比亚被华人房东驱逐，而且还是在签约入住之后，只因为屋主突然“只愿意租给华人”。他传出这样的简讯给帝维，完全没有一丝犹豫这有多么不妥当。
 
帝维慨叹何以在现今的马来西亚还有人抱着如此思维呢？很不幸的，歧视一直都在，大家心知肚明。我们的确是进步许多了，但社会中还有些丑陋的思想尚未根除。成因有几，一是政治造成的，政策偏帮一族，《消除一切形式种族歧视国际公约》（ICERD）就是签不下去，怎不可能叫其他人心有不忿？这些不满，便埋下恶念的种子。
 
但我们不能把责任通通推给外力，也要看看另一个成因：天性，人本来就会亲近同族而排斥外人，加上父母灌输给小孩的错误观念（“你再顽皮印度人会来捉你”），都是造成种族歧视的因素。有些人成年以后还能自我纠正，有些人则没有这样的自觉。
 
印裔在我国作为少数，始终面对结构性的歧视。旅法马来西亚印裔作家皮里塔.沙马拉桑在《种族之梯》中说，这是马来人、华人完全无法体会的歧视。马来人掌握政治权力，华人拥有经济优势，尚可在同一起跑线上，而印裔则站在起跑线后十来步之遥。华巫竞跑为双方权益拉扯时，完全无视印裔。只有在节庆要标榜政治正确的“三大民族”时，才会想起让印度人在荧幕上亮亮相。
 
难道印度人没歧视他人吗？当然有，皮里塔说，但不能相提并论，因为在结构性不公平的社会中，印裔没有优势，他们的歧视是无力的。好比帝维的例子，他是租户，房东是华人，谁掌握更多优势显而易见。况且，如果印度人长期像帝维那样被欺负，你能怪他们心怀怨怼吗？
 
不管政治因素也好，家庭教育偏差也罢，要改善这样的局面不是不可能的。首先，我们要承认种族歧视确然存在，才可能正视它、打击它。国人当中不乏有自觉者，如果你也反对一切形式的种族歧视，请发声谴责。如果你沉默，只会放任像那华人房东这样的人继续欺负他人。只要正面的声量够大，那华人房东哪还敢造次，定可压低歧视的声音，直至它消失。

2020.08刊于中国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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