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什么国旗失误一错再错？

要骂这家报馆搞错国旗时，那家也搞错了；要骂那家报馆时，新加坡烘焙店也搞错了；要骂烘焙店时，学生的国旗扣章出错了；要骂教育部时，它的SPM报告内的国旗再错一次。那要骂谁好？总不成说教育部也不爱国吧？谁都不骂，我比较感兴趣的是，为什么这些错误几乎都在同期发生？

《少年维特的烦恼》故事中主角用枪自杀，这部歌德的著作于1774年面世之后，少年自杀事件频生，以致此书在数国遭禁。1974年社会学家大卫·菲利普斯的研究说，每当媒体报导自杀后，类似的案例就会飙升，他把这现象称为“维特效应”。这现象得到关注，许多媒体开始自律起来，在报导自杀时尽量保守，比如不在标题写自杀，也不具体说明方法。

连环搞错国旗会不会也是一种维特效应？报社的错误被大肆渲染，于是有一些人心想我也活得不耐烦了，来，让我来画错国旗刷刷存在感？这显然不成立。于是我再联想到另一个现象：“孕妇特别容易遇到孕妇”现象。

身边孕妇当然没变多，那是因为当一个人怀孕了，就会特别注意其他孕妇，这是“认知偏误”造成的“频率错觉”；就好像你买了一辆比较冷门的Volvo，忽然觉得周遭的Volvo怎么多起来？其实它们一直都在，只是你本来没注意罢了。

会不会其实国旗失误向来不少，但大家都没察觉呢？是因为最近国旗课题太受瞩目，所以大家才开始觉察那些错误吗？频率错觉或许是部分原因，但不是全部，因为最近出错的几个例子都太离谱、太刺眼，任谁都会一眼发现（除了制图人）。那么，结论只能是疏忽了吧？这确实是疏忽，但我还要问的是：既然错误那么大，为什么会逃过编辑和制图者的眼睛？

我先前已谈过依赖“模式识别”所造成的盲点，即审核者太熟悉国旗特征，以至麻木，察觉不到微小错误。但这些错误都不小，不是少了月亮就是多了星星。如果失误频繁且离谱，那也许就不是单纯的、偶发性疏忽而已，我推想背后是现代人大脑承受的资讯疲劳，你我都感受着的消耗 。

我们每天面对百则简讯电邮，数十个app随时哔哔作响；脑子累了，放松的办法竟是上社媒喂自己更多杂七杂八的资讯，一不留神又被卷入无止境的娱乐和是非。我们的注意力不断被分散，在每则贴文、视频停留不足半秒就刷走，习惯了速读，就再难精读。

为了舒缓超支超载的脑力，我们迫不及待地把工作交付给工具，在AI出现前便以模板取代创意了，AI出现后更妄想那是万灵丹，妄想它能完美地完成工作；当AI交出“作品”时我们松一口气，速读一遍看似无误，便继续追下一项工作，或娱乐。若这个推论成立，这种疲劳将延伸的社会问题还多着呢！国旗失误只是前兆而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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