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马一家乎？

亚罗士打的德维嘉女士是一名看护，本想去吉隆坡和孩子同庆屠妖节。此时那里正发生水患，年过古稀的苏披雅阿姨半身瘫痪，受困家中。德维嘉受雇照顾苏披雅四年了，她知道了苏披雅的窘境，召来拯救人员援助，本来也就可告一段落了，但她选择放弃和孩子团聚过节，留下来照顾老阿姨。

2022年财政预算案出炉，以 “大马一家，繁荣安康”为主题。这回的预算案备受关注，因攸关“疫后”经济复苏。我约略看了，大多项目没和我直接相关，除了买手机可减税，前提是我得有钱买手机。

经济学家莫哈末阿都卡立质疑预算案不公平，他说土著社区获114亿令吉拨款，而华印只得3.4亿，相比之下只有3%，甚至有人怀疑财政预算案是在为马六甲选举铺路。若果真如此，像什么呢？像老板跟你说公司里无分彼此都是一家人，然后全公司出国旅游，留你一人洗厕所。

这些国会里的事，我猜想德维嘉没理会。她只知道当下有一个她认识的人，一个肤色和她不一样的人，一个因种族地位而理应比她更具优势的人，此刻需要帮助。那未来的114亿无法立刻汇益苏披雅，过去的不知几个亿也没解决过她的困难，眼前只有3%的自己能照顾苏披雅。

不管资源怎么分配，都不是新鲜事了，我们已然适应，也寻得了本身的求生之道。我不会天真地以为我们真是一家人，就算是现实中的家人也没有绝对公平这回事。况且，我为什么要等别人分面包给我呢？若有，我不会抗拒，若没有我就用努力换取，实在没有必要忿忿不平。

大家共同生活在这片国土上，都至少是邻里，我们守望相助，出自于真诚的关心，像德维嘉这样的人性光辉照亮了我对国家的希望，把那些龌龊的算计都暂且逼到墙角的暗影里。

莫哈末阿都卡立是前首相马哈迪的经济顾问，一只脚踩过政治浑水的人，很难确知他的真实动机。至少他说的事，我看不出来。此刻，我还是选择相信德维嘉。

2021.11刊于南洋商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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