解救不是普通的笨

像JJPTR这种疑似金钱游戏的骗局，我上一篇文章约略谈过，有那么多人参与不外乎因为贪念和无知，这不难明白。但文友杨善勇谈起，为什么崩盘以后还有那么多人继续声援其领袖呢？这，不是普通的笨啊！这种笨，似乎就很难理解了。其实也没什么，人性罢了。

我手上捉着几个股票，是当初学投资时乱买的，眨眼从每股一令吉掉到一毛钱，九成血汗钱突然蒸发。所幸投资很小，仅伤毫发，但几年过去了我还抱着我的失败不舍得卖，只希望奇迹发生让股价回升，尽管心里清楚这种烂公司回天乏术。孙子曰“兵以利动”，人终究是理性的，只会尽力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。

骗局崩盘以后，“受害人”和我投资失利的情况一样，希望至少能拿回本金，那么领袖沉船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，只有继续“支持”领袖才有翻身的机会 — 尽管心里明知渺茫。这么做，其实不是普通的笨，而是疯狂。有说“疯狂是重复做一样的事却希望得到不同结果”，继续支持吃掉自己血汗钱的骗局希望老千还钱，不是疯狂是什么？

以上推论以理性为出发点，但我相信这类人只属极少数，因为为了私利继续无耻无良地声援大老千，这不是普通的下流，我不相信社会有那么多人渣。另一推论涵盖的人较广，受害者不是为钱，而是为了“自我感觉良好”，有者为自尊，有者为绝望中求希望。八十年代信仰治疗传教士彼特. 泊泊夫能知道现场信众的私事，全赖事前调查和无线耳机“通水”，被魔术师兰迪拆穿以后仍能卷土重来；赛巴巴的魔术伎俩在Youtube年代穿帮得无所遁形，信众还是一堆；附佛外道的两位“教主”卢胜彦和卢军宏亦不遑多让。为什么呢？

和JJPTR、云数贸一样，全心投入参与成为信徒以后，若要退出就等同承认彻底受骗，不是普通的笨。大多人都接受不了自己原来不那么聪明，只好继续捍卫教主，把理智的批评者都当成妖魔鬼怪，其实捍卫的正是自己的尊严。这也不是普通的笨，人之常情罢了。

就算钱被骗光了，这些人还是会合理化自己的行为，说“投资总有风险”云云，宁可相信自己理智判断失误，而非受骗。无知有救，学习尔耳。笨，尤其不是普通的笨，比较难解救。但如果能自救跨过去从此学乖，自然会聪明起来。

2017.05.09刊于中国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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