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光机没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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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你问我是否缅怀年少?给我时光机,是否想飞回20岁的时候?那时精力充沛,时间仿佛用之不尽,有偌大的世界容我莽撞,撞倒了一座山,大可重新再堆石成山。不然就拍拍肩上的尘灰,奔海去。

其实我不喜欢设想这种如果。年过不惑,已没时间和心情去如果。这20年来,我建立了一些东西,似是而非。比如一家近20年的科技公司,赚了些小钱,但你知道科技这回事,比翻滚的浪潮更无情,那是冷冰冰的晶片和虚拟的符码组成的冰堡,经不起细微的温度起落,随时融化无踪。在这行业冲浪多年,深知自己幸运活在这个慢半拍的国度,还能跑在前头。但再过个五年十年,也许不会有谁记得我做过什么,像一台过气的,连博物馆也不在意。

那么,回到20岁,我还创业吗?创业的。


也许比较真实的事情是写诗,然写诗的快乐是短暂的,而痛苦绵长。快乐是在诗成一刻,而痛苦是无时无刻。创作的训练把心磨练成多角的镜子,人世间再没有简单的事情,都有无数个角度和深度,反映的镜像叫人眼花缭乱,不得清净。镜子是易碎的,碎了,又得缝缝补补,而你知道碎了的镜子轻易就割伤指头。也许不写诗感情和人生便可以是单纯的单行道,和无数的车辆一起行过相同的风景。至少文学史一角会留有我的名字吧?这比科技真实,但人死灯灭后我又如何在意这些虚名呢?

那么,回到20岁,我还写诗吗?写诗的。

还有那些杂事,像社团、、魔术、脱口秀等等,大概都对难有什么贡献,看似虚浮的活动,我却积极挖掘深埋其中的意义,这大概归功于写诗的训练。社团前辈的作风也许老旧,但看到热乎乎的心意;赛车看到团队间竞技的精神,感受过车手必须在瞬间决定的迫切,于是在生活中便不再随便拖延;魔术和脱口秀看似娱乐而已,但舞台表演只是观众看到的成品,在技艺的训练当中我学会掌握人心和人性。

那么,如果一切重来,我还参加社团、赛车、变魔术、演脱口秀吗?通通都做。那么,还回到过去干嘛呢?

我坦诚的知道,现在是最好的。我做对的事情,我做错的事情,点点滴滴汇集成现在的灵魂。人总有遗憾,如果真能回到过去,做对了某些事,难免就做坏了另一些。像建好一栋理想的房子,难免就要砍伐一些绿树。人生,不可能问心无愧,无愧是自欺欺人,智慧也许是愧疚累积而成的。如果真能回去,必须要带着这些愧疚回去,不求做对哪些大事,只是要远远避开那些我可能伤害的人。

2015.02.01刊于中国报《杂乱有章》, 题目误植为”男人的付出疲劳”,这个才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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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若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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