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什么有些网红会犯蠢

全世界网红都可能会犯蠢。最近台湾网红“晚安小鸡”谎称闯柬埔寨诈骗园区，和同谋阿闹自导自演逃生。他当网民白痴，匪徒怎会抢光了钱但留着手机让他直播呢？他也当柬埔寨政府没到，以为可以散播假消息、破坏该国声誉以后全身而退，结果遭逮捕判刑两年。

英语有句骂蠢人的话叫bird brain，小鸡脑袋正符合了这个形容。但他真的只是单纯犯蠢吗？上周八打灵一25岁的电召司机纵火烧警车，居然拍下犯案过程上载TikTok，警察当然很快就把他捉起来。这位烧车的仁兄不是网红，怎么也犯蠢到这个地步？我们这种正常人实在不明白，为什么要自制罪证公诸天下？警方初步认为他的动机纯粹是为了制造社媒流量而已。

是的这些人都犯蠢，但造成犯蠢背后还有其他原因。我们不时看到因毒品而导致暴力行为的新闻，明白长期吸毒会损害脑部。犯蠢的网红和犯傻的网民也在长期“用毒”，那毒品叫做“流量”。社媒让人上瘾是因为“被按赞”会使大脑释放使人愉悦的多巴胺，故此一般人百无聊赖时就会刷刷存在感；倘若在现实生活中无所寄托，精神上会更依赖社媒。

一些网红如果需要靠流量变现，那么他对流量的依赖就不只是精神上的，连生计也押上了，会比一般人更痴迷。我并非泛指所有网红，很多关键意见领袖（KOL）是腹中先有内涵，比如营养师、律师等，要通过社媒传播，达到分享心得或售卖产品服务的目的；对他们来说社媒只是工具，像螺丝起子，没有人会爱上螺丝起子的。

但像晚安小鸡那样的网红没什么“关键意见”能分享，必须“创造”内容，比如他的所谓“探险”。当作娱乐无伤大雅，反正虚构的鬼怪不会出来控告他诽谤。这些东西都能带来一定的流量，但和用毒一样，久了会产生耐药性，同样的剂量已不能带来愉悦感了，必须追求更多。

于是，他像瘾君子那样去追另一个流量高峰的刺激。他其实并没有失去理智，毕竟去铺排整个造假过程是需要精心策划的，但在他的理智当中被网民识穿、被警察逮捕的画面从未出现过，一心只想着流量上冲时自己能有多快乐。这，是对流量的毒瘾，和对其他毒品的毒瘾一样，只求短期的麻醉。

小鸡的同谋阿闹在记者会上道歉，祈求给予机会介绍柬埔寨的美景和文化：“希望政府给我们机会，以我们的流量，让大家知道柬埔寨治安非常好。”他居然还在说流量，就是因为对这个东西的痴迷才害自己坐牢的。也许除了流量，他们什么都不是了。

2024.02刊于中国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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