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可婷无罪释放，是天理吗？

我向来认为沈可婷无辜，估计这里的读者大多觉得沈可婷终于无罪释放了，这是彰显正义，这世界还有天理。天理？那是什么东西？

阿兹里意外丧命时年仅14岁，其母法蒂玛对法庭裁决表示失望，但仍得黯然接受，生活还是要继续。她也承受社会的指控，说她是失职的父母，让小孩深夜飙车。她反驳：“如果知道孩子溜出去，当然会阻止呀！”是啊！我们都当过小孩不是吗？都做过多少父母不知道的事。

什么是天理呢？访问网非正式调查马来网民对此事件的看法，绝大部分认同沈可婷无罪，但也有小部分认为伤了八条人命却什么罪罚也没有，哪有天理。各方的天理都不一样。

会突然为此事纠结是因为在沈可婷无罪释放之时，有另一人也一样脱罪了。那件事没有媒体追踪，已被淡忘，法庭已判，我也不想再挑争议，总之就是某个人做了对其他人不利的事，但在法律上证据不足，这事就算了结了。但，受害者的伤口还在。天理是什么呢？我看至少能有这个结论：法律不是天理。

根据法律，本周丹斯里李金友破产了？那是知名的、根基深厚的企业家，怎么可能为了“区区”3百万令吉的诉讼就破产呢？李先生召开记者会，表示将汇3百万现金给大马报穷局，以便和诉讼另一方交涉，搁置破产通知。我深信以李先生的资源，肯定可以讨回“公道”。

连李金友这个等级的富商，也能因法律的技术性问题而“暂时”被判破产，还有天理吗？试想想那些缺乏资源的人，在面对法律挑战时能如何应对？负担不起庞大的律师费以及可能的赔偿，往往只好俯首认栽，就算全世界的道理在自己手上也好。说什么天理呢？

天理是很模糊的，每个人的认知不一，只有白纸黑字的法典、步骤分明的程序才比较能依靠。和所有人为的事物一样，法律不可能完美，我们只能寄望真理尽可能越辩越明，有时候能彰显公理，有时候溜了几尾漏网之鱼。天网恢恢？法律何曾是天网，天网又何曾可靠？

我们仍得尊重法律，那是文明社会的终极依归，没有别的了。某些法律上无罪的人，也许最终仍逃不过社会的道德审判，也许。天理靠不住，天理循环的意思也许是：天理拿去再循环了。

2023.04刊于南洋商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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