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相的口号
在策划商品行销工作时,常问一关键问题:能不能用一句话就说明白产品是干嘛的?能带给顾客什么好处?比如说车子是个相当复杂的产品,规格表很长,但宝马只跟你说“纯粹的驾驶乐趣”。
治国更复杂,莫说人民不懂,连官员也未必清楚领袖的想法。首先的口号和卖商品的标语有异曲同工之效,用一句话说明方向和方针,好让大家同心协力。马哈迪于上世纪曾提出“大马国族”,不太成功,因为各族都有独特的文化身份以及对自身地位的担忧,所谓国族的理念只是一厢情愿。
马哈迪后来的“大马能”优秀多了,是最入脑的口号,至今仍不时有人套用。字面上的诠释开放且正面,什么都“能”,而且它表达的不只是概念而是行动,激励全民在国际上求进取。继马哈迪之后,有谁记得伯拉的口号呢?抱歉我完全没印象,对他的政绩也记忆模糊。
纳吉的“一个马来西亚”深入民心,“一马”异中求同,不像“大马国族”那样有被同化的隐忧。口号的概念和呈现都不错,但主张团结平等同时也在暗示社会着的不平等,后期政策仍旧回归扶持土著。后来的一马丑闻成了国际烂摊子,这口号也变成脏话了,马的。
慕尤丁的“关爱大马”用于疫情时代恰如其“亚爸”之分,不断派钱,对未来无所建树。他也来不及建设什么,很快就被伊斯迈沙比利取代。伊斯迈仓促祭出的“大马一家”更让我打呵欠,这是再循环纳吉的概念,但“家庭”比之“一马”在字眼上的力度疲弱得多。也罢了,反正他也只是过渡,那个问题家庭很快就瓦解了。
安华的“昌明大马”选用了一个生字,至少对我来说是生字,必须查字典。为什么他不学前首相们选个更通俗易懂的词呢?这样不是违背了“一句话说明白”的原则吗?我猜想安华这是要差异化,巧妙地把自己抬高几分,毕竟我这么一查字典就凸显了他的智慧比我高。
MADANI的六个字母代表六大原则,老实说是不会有人记得住的,只要大概知道首相有想法,各族不会被排挤,也就安心了。这口号漂亮,至于行动如何,会否像纳吉那样中途转向,且拭目以待。
2023.01刊于南洋商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