名字那么长，命运会怎样？

国民登记局刚公布了国内最长的名字，超过80字元，属于一马来一岁女童。名字我不必再写来浪费版位，反正你也记不住。本来她父母要给她的人生开什么玩笑，是她家的事，何须外人置喙，但我不得不同情小女孩。我想象以后她在学校做错事，老师说：”罚抄名字一百次！“小女孩会无奈央求：”唉！不如你鞭打我啦！“

她将无法以真名使用脸书等社媒，因为大多社媒把名字长度限制在50个字元。做任何需要填表格的事，比如申请贷款吧，都会叫她头疼，因为名字栏装不下她的名字。就算勉强填好了，搞不好银行系统也像脸书那样处理不来，是不是只好拒批呢？以后她交男友会有困难吗？“嗨！你叫什么名字”“我叫XXXXX……””不好意思我突然尿急。”男人的记性不见得那么好。

中国人有姓名学，什么五行、笔画说得煞有其事，相信名字影响命运。算命佬说你孩子八字缺金，硬把名字加个金字旁，让全天下电脑都打不出来。名字真会影响命运吗？《苹果橘子经济学》的作者史提芬列维特还真做过这样的研究。1958年纽约市的Robert Lane为儿子取名为Winner，三年后又不知何故把新生弟弟取名为Loser。你猜想两兄弟后来的命运如何？

史提芬探讨的主要是黑人和白人名字对人生成就的影响，两族各有惯用的名字，比如DeShawn是黑人，Jake则是白人。黑人名字还常喜标新立异，像把Taylor拼成Tylor，也不知是有意还是误写。最离谱的是一位母亲把女儿叫做Temptress，意即花痴、荡妇，女儿后来的行为居然也和名字相符。作者对比名字和收入，发现有黑人名字者、标新立异者收入普遍低落。研究无法证明雇主是否抱有种族歧视，但推测会因名字而联想到应征者家庭背景复杂，而避免聘请可能带来麻烦的员工。

研究的结论并不是名字影响人生，黑人当然也可取白人名字，但如果他生活在黑人圈子，如此为孩子取名会被同侪排挤。怎样的圈子呢？通常是低收入、低教育水平、单亲家庭。所以，名字反映的其实是成长环境，自然和孩子未来发展息息相关。Temptress遇到的问题，在那样的环境，Jazmine也会遇到。至于那个Loser，后来事业很成功，成为备受尊敬的警长；而他的哥哥Winner呢？反变成进出监狱的惯犯。

那个名字最长的小女孩未来会怎样，并不取决于名字，而取决于会为孩子如此取名的父母是怎样的人。会这样”整蛊“孩子的父母，是怎样的人？这很难说，也许是非常有幽默感的人，孩子以后会成为谐星 — 小女孩的哥哥名字也很长，搭讪女生的开场白可以是：”你知道我是全马第二长的吗？“

2018.10.09刊于中国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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