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志颖的特斯拉是否在自动驾驶？

林志颖遇交通意外，最引我关注的是他那辆特斯拉。他曾参加赛车，开车技术应毋庸置疑，当时会不会启动了自动驾驶模式呢？撰文此时林仍在加护病房，肇因未详，但录影中见其车突然右拐，甚不寻常，是否自动驾驶出错呢？

我一直以来很期待自动驾驶科技，像威尔.史密斯的科幻电影《我，机器人》中，车主用语音说明目的地，车子就自动把他送达。那是2004的电影了，如今据特斯拉官网所描述的愿景连下达指示也不必，车子参考储存在云端的日程表就知道你要去哪里。日程同步不难，大家比较好奇的是：究竟车子是否真能自动驾驶？

其实这问题不精确，全自动驾驶早在市场上实现了，真正的问题是它有多可靠，所谓可靠可以这么定义，当电脑和你面对同样路况时，会作出和你相近甚至更正确的判断和反应吗？比如此刻遇到闯红灯的摩托车，该刹车还是闪避？作出正确判断的先决条件是：电脑必须能准确地感知路况——它能认出前面来的是摩托车而不是塑料袋吗？

绝大多数自动车选用“激光雷达”感知路况，依靠发射后反射回来的激光束计算物件的大小和距离。但特斯拉不用激光雷达，马斯克说那是徒劳的，人类本就靠视觉开车，所以自动驾驶汽车也不需要激光，用像眼睛那样的摄像头就可以了。摄像头虽能“看”，但真正的挑战是有没有“看懂”，这便是人工智慧的范畴。

我大学主修电脑科学，曾涉猎粗浅的人工智慧。要电脑认识物件主要靠人工神经网络，简单来说是用电脑模拟人脑的操作。要让神经网络认得摩托车必须先训练，让它看大量摩托车图像，直到能可靠地辨识为止。路况万变，神经网路的强处是在学懂辨识摩托车以后，就算遇到没看过的型号也能辨识。神经网络几近神奇，但它和人脑一样，你很难确知它究竟在“想什么”。

过去教授曾给我们举例，他训练神经网络辨识坦克，给电脑看大量有坦克的照片和没坦克的照片。本以为训练成功了，但给它看新照片时却认不出来，原来那些训练照片中凡有坦克的刚巧都是阴天 ，没坦克的是晴天，神经网络学会辨识的是天气而不是坦克。

并不是说自动驾驶不能用，特斯拉的自动驾驶确能减轻司机负担，网上许多车主曾分享特斯拉如何及时刹车救了他们；但另一方面也有人遇过车子无法辨识路况的毛病，傻傻地往路锥冲去，又或者没来由地刹车。特斯拉很难为每种状况给神经网路训练，有些路况也并不适于全世界，比如说美国常有野鹿闯过马路，这里没有。林志颖的特斯拉会不会错认前方有障碍物而自动转向呢？

目前就算车子备有自动驾驶科技，也还不能完全置之不理，司机就算不动手也得随时知道路况。如果你想玩手机或是睡个觉，最好还是别冒险。真想现在就尝试自动驾驶吗？别买名车，省下的钱请人类司机。希望林志颖平安，早日康复。

2022.07刊于中国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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