鱿鱼游戏里的真实
听说前首相花3千8百万装修一栋他不打算住的房子。
最近在看《鱿鱼游戏》,还没看完,放心没剧透。我联想起另一部韩国电影,即是得奥斯卡最佳电影的《寄生上流》。两者故事很不一样,共同点是——穷。看《寄生》时在新冠疫情以前,我对剧中主角所代表的“寄生群”甚是同情。看《鱿鱼游戏》,我心里的感觉截然不同。
《鱿鱼》里的角色比穷更惨,是穷途末路,背负千万债务,宁可赌上性命。从没有哪部影视作品叫我如此不舒服,让我不安的并不是杀戮 ,而是发现自己对剧中人的感觉竟不是同情了,却是共鸣。为了钞票,甘愿被路人打脸。这是在说谁呢?背负巨债,前路茫茫,就算目前并不真像戏中角色那么难堪,还过得了日子,但要到何时才能扭转乾坤呢?
这心情像我现在房里昏沉的光,电灯泡烧了两盏,靠另两盏撑着。反正大多时候都在看屏幕,也就不急着换新吧!先省着点。我知道这没省多少,当然不是买不起灯泡,说到底这只是无理的不安,情绪是无理的。我甚至幻想如果真有鱿鱼游戏,我是否就参加了呢?为了活命为了钱,是否就能出卖尊严和良心?
游戏残酷,人命如蚁,规则掌握在持枪者手里,娱乐掌握金钱的贵宾。就算离开鱿鱼游戏,现实也只是另一场更庞大、更复杂的游戏,往往同样身不由己,莫说看不清面具后掌握生杀大权的究竟是谁,知道了也无能为力。赌的确也是命,这一生的时间你要押注在哪里?走到最后胜出的没几个,绝大多数在玩木头人时就淘汰光了。
也不过是一部连续剧,我想太多了吧?我还是无法驱走心中的寒意,在许许多多人挣扎求存的当儿,阿末马兹兰将轻轻松松地付百万罚款,躲过官非;前首相花3千8百万,装修一栋他不打算住的房子,用那些挣扎求存的纳税人缴付的税金。仿佛我的存在,全是为了奉献给这些贵宾,
听说前首相装修房子。我想问,不知道有没有多余的电灯泡,留给我两颗?我仅余的庆幸是,幸好我们炒了你鱿鱼。
2021.刊于南洋商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