帽子戏法

三发飞镖都中红心，叫“帽子戏法”（hat trick）。我后来才知道这个词原来不是飞镖运动的专用术语，体育界本来就在使用，只要连续三次达到目标，比如说一位足球员连续射入三球，也叫帽子戏法。我向来对体育活动毫不关心，难怪不知。据维基说，这说法起源于英国板球运动，1858年某场比赛中一位选手连续淘汰三位对手以后，获赠帽子为奖励。

这天整理旧照片时，我再次看到自己拍下的这张照片，三支飞镖插在镖靶正中心。照片是私藏的，并不曾把它“分享”到脸书。如果真让别人看到了，他们会怎么想？大家的第一个念头或许是：镖手功力还不错，所以发图炫耀。这是一般人的联想，真相未必是这样。

该问的是：镖手发了多少镖、尝试了多少次，才能做到三镖中的？再平庸的人，只要掌握基础，然后不停的练习掷飞镖，迟早会做到。这不是功力问题，只是几率问题罢了。这位平庸的镖手偶然做到帽子戏法，欣喜若狂，所以拍照留念，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做到。如果你看过专业镖手比赛，便知帽子戏法是小菜一碟，稀松平常，没谁会特意拍照留念的。

关于人生和成功，道理好像也一样。比如说我的目标是拥有一百万资产，就算我是平庸之辈，只要够拼，迟早能达到目标。然而这样的目标在大企业家或投资理财高手眼中，就不值一提了，因为他们随手便可变出百万。那么，就算我达标了，应该就此满足吗？还是继续追求高手的境界？

那得看还有没有下一场比赛。如果三镖中的以后比赛小胜，我便选择金盆洗手退出飞镖运动，那么大可满足于此。然而，人生不像飞镖游戏，一场接一场的考验不容我选择，都是不能不参加的比赛。我能做的，只有继续拼下去，追求下一回合的帽子戏法。

2020.10刊于南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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