动地吟突破不了的事

动地吟突破不了的事

今年动地吟有很大突破。在从前的舞台上,诗人是诗人,也坚持诗人必须以本色示人。今年的,诗人不只是诗人,还是演员,但却还是在演自己,这是怎样的概念?

筹备初期我写了剧本,开始物色剧场导演,但大多婉拒,除了因为档期冲突,最大原因是认为诗人不会演戏,仓促排演诗剧是行不通的。后来遇到邓壹龄,她完全换了个角度来思考这场表演。

第一件要做的事,是把原有的剧本投入碎纸机,然后回到诗歌朗诵最纯粹的原点–从诗人的诗出发。壹龄以“新人”身份加入,反而看到我浸淫其中太久的盲点。主题方向订定,就释放诗人的灵魂,让大家自由发挥创意吧!待作品收齐,导演再从中构思串联完整的故事。

壹龄逐一访问诗人,发掘每人的特质,再配合其诗作设计角色。所以说,诗人变成演员了,却还是演回自己,始终贯彻的诗人本色精神。她注入的艺术元素,诸如服装、道具、场景、对白、剧情,都是从前缺乏的;她也突破了过往单元接单元的表演,结构变得一体而严谨,这是今年动地吟最重大的突破。


突破不了的事,在幕后。我还是堕入本地办表演的困局,没找到新出路,难处围绕在资金。办升级版动地吟,就要升级版的制作费。和本地大多表演一样,仅靠票房不足以维持。我原满心以为靠动地吟累积的关注,再加上这次新颖的艺术创意,可轻易吸引赞助,结果发现我还是太天真了点。万分感谢余仁生等慷慨赞助,但离开升级的筹款目标仍有段距离。和过去一样,动地吟要成事,仍得仰赖江湖友好仗义拔刀,比如曾昭智、郭佳安、钟正川等名家相赠字画供义卖筹款。

那为什么还要办动地吟呢?因为不定期在办,每次总有人问理由。我看可把回答标准化:国家不兴诗家兴,不平则鸣。然而动地吟不仅仅是控诉,还有诗和艺术。近三十载历史的表演,累积了以万计的观众,我顽皮地想象还能如何颠覆。这是国家困难的时候,这是公司困难的时候,这是困难的时候,在最困难的时候,或许一场大变的动地吟,可以为我们翻天亦未可知。

我却隐隐然觉得,这是我的最后一场了。翻天动地,原来需要巨大的力气,原来当年傅老等前辈付出的精力是那么的庞大,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撑。这回本不想上台,专心做好幕后工作就好,支援那些比我更有才华、更具年轻活力的诗友放光,但导演邓壹龄实在把动地吟弄得太不像动地吟,有别致的服装、特定的场景、丰富的道具 ,更罕见的是有结构的剧情。我心痒难当,遂再试一次。

我想,能在这么独特的舞台上和大家说再见,大概是最圆满的句点了。或许离开,也是我的一种突破。

2017.08.07刊于中国报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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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若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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