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届
“第几届,就是游川老哥走了几年。”傅承得对同事们说。
在08年动地吟,游川的照片在舞台背板上。从前他和我们坐在一起,当时他却站在最高的位子,神态自若,顾盼全场。诗人表演者用粤语开玩笑说:游川“罩住”。舞台偶有状况,我们对观众说是游川在开玩笑。当天我感冒,一上台就好了,我也说是游川“罩住”。
游川是长辈,不过99年时他拍拍我的肩膀说:“我和你爸是朋友,现在和他的儿子也是朋友,真有趣!”我创业之初,他说如果我需要广告行销方面的帮助,尽管找他。后来事忙,甚少联络,偶然在活动遇上,闲聊几句喝上两杯。总以为还有机会再见,忽然他就走了。诗是诗人共通的灵魂,尽管不常见面,我们却像来自同一片海洋的生命,随时在诗里看见彼此留下的倒影。诗是诗人共通的灵魂,纵然他走了,诗还在,那些过去的影像始终胶着于现在的时空。我们办动地吟、文学奖纪念游川,讲诗歌朗诵课程时模仿他的表演,喝酒时偶然想起当年只有他才说得精彩的黄色笑话。
游川短诗奖几乎停办,因为参赛作品素质下滑。傅老感概的建议暂停时,我觉得万分可惜,寻思如何继续。游川对我们的影响除了诗,便是他的诗歌朗诵,生动、创意的表演为这门艺术开了一道大门。吕育陶曾说,我觉得诗是不能朗诵的。后来他就站在舞台上,一次又一次朗诵他的诗,台下的掌声浪潮般一波接一波,拍击了十来年。与其停办短诗奖,何不趁此来个大逆转,游川爱玩,我们就来大玩特玩。我建议把表演元素加入短诗奖,朗诵也罢,歌唱也罢,舞蹈也罢,摄影绘画也罢,总之你想怎样表现一首诗,你就来参与。无论是写诗还是演诗,所有作品都即时展示在网上,大家观摩、讨论。更重要的是,流传。
第七届游川短诗奖,我料不到自己有机会出点子,还着手操办。简章发了,我忧心参加人数。稿件来了,我担心素质。诗上网了,我紧张诗人评委们会怎样留言。后来脸书专页渐渐闹哄哄,我才开心起来。现在的短诗奖不仅仅是比赛而已,还像是诗歌工作坊,参赛者即时得到反馈,诗人朋友一起讨论作品如何写得更好更动人。适逢四月,是校园诗歌朗诵比赛的“季节”,我四处当评委和演讲,也顺便宣传这项越来越热闹的活动。有一场原本想放映游川表演的片段,本来好端端的投影设备,突然不能操作,我只好亲自表演。那必然也是游川在开我的玩笑。
参加演绎奖的作品还没进来,我得加把劲。也不是什么使命感,诗歌创作和表演很好玩,艺术没那么沉重,沉重的太辛苦、走不远。游川爱玩,我们把好玩的东西推广,延续这样的精神。
我们就这样纪念游川。
2014.04.05刊于星洲《星云》